这人一上了年纪,就喜欢追忆。
可能资源网,而在这个圈,我走过了大概十二三年。直到把quān熬成juàn,发现我像推磨的老驴,转来转去还在那里,并不曾走过漫山遍野。而曾经路旁惹人喜爱的花儿,却在遥远的山的另一边,似是从未擦肩而过。
这里记下零零星星的一些故事,每个故事的背后都有一位姑娘,这一路上偶然回头,相视几秒,又走上各自的路了。
慢慢更新,直到我说完结。
A 这是一个在郑州的水瓶座女人。 说女人不说姑娘,是因为她比我还大几岁。 听一首《关于郑州的记忆》,似是有些相同。有二十多年,每年在火车上看到这座城市,都是路过。作为目的地,只有一次。十二年前的夏天,她带我看了二七广场传说中的七岔路口,在飘满煤炉味的巷子口吃了碗煤炉煮的酸辣米线,裹着当年流行的黑色亮面边紧身七分裤憋得像个醉鬼一样东倒西歪步伐凌乱地强求我陪她压马路,在黄河路一个铁路桥下的摊儿上买了一本儿童连环画,学连环画里反派的泼皮小动物,大喊:猴拉稀,猴拉稀!然后自个儿笑得抽了筋。 但是没什么忏悔和委屈。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我使出浑身解数帮她预热了半个小时,刚还大大咧咧的女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紧张得她连汗珠都僵硬了。然后放弃,各坐一边聊天,几个小时,房间里悬浮着一团尴尬的空气。然后等我熬夜熬得困不住了,突然被这女人手腕手肘腰胯连膝盖一齐扑上来摁倒,接下来的半小时就算是被强了,尿喷了我一胸口。这就是全部。 有次她来电话说,你觉得同好的感情更稳定吗?不等我回答,她说当然更稳定,同好只想找同好,选择范围小。 然后她又追过来一个电话说,你知道我最想玩什么吗,我最想在家里摆一口棺材,然后穿着红色绣花小鞋和白色寿衣躺在里面,然后你就睡旁边床上,等半夜我来,就站在边上,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看着你,直到你醒来然后吓死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你不在笑的频率上,听到干笑,就像听到干呕一样反胃。 面了,她就不再是原先那个女人了。原先在网吧开着视频,憋得话里偷着一点哭腔,躲着旁边脏兮兮的黑衣男,把手腕抠在裤腰上,中指和无名指伸到裤裆里,把自己揉到,分明露出一点羞涩和可爱。 对她,对郑州,我都只是过客。
B 她是一个小我五岁的射手座单亲姑娘。 那时我初涉圈子不久。她应征做了我的M,一做就是六年多,时间之久仅次于阿桑。 现实里的人不会看到她的,只会看到她的个头,然后啧啧不休。不论走到哪儿,这个沈阳姑娘的身高都会让人行注目礼。有个说话拐着调满口荤段子的太原哥们儿说,看我牵着她出门,就像又黑又小的阿拉伯商人牵着一只庞大又的骆驼。问她为啥从小长这么高,她就耷拉下头,咧开嘴,露出两颗门牙说,因为爱吃玉米! 和她的日子是欢乐而无奈的。相隔异地,聚少离多。 年轻的男人啊,自以为有天高地厚的本事,听着漂亮女人的一点崇拜就飘飘然了,看着漂亮女人在调下红扑扑的脸和淌着汗的发丝就满足于这一秒了,说几句振振有词的话就好像可以拯救漂亮女人于水深火热的旧日生活了。直到我愈发感到,我能为她做的其实太少,就连搬到同城同居一段日子,都当做大饼,画了又画,最后连个面渣都没见到。 她考进北京的大学,我终于感到一段经历正走向终结。帮她把一卷儿凉席被褥从我肩上卸在她宿舍的床上,铺平,手指掸了掸,看着铅灰色的上铺铁梯,扶住摇了摇,感觉一切都妥当了,就此一别。 后来又见了一面。奥运后的一年,白色水泥地上兀然升起的鸟巢有些冷清。钢筋的线条印着太阳光,照着风吹过的路面。建筑后巨大的阴影下,刚卷起的一大片沙尘正在缓缓落定。就到这儿吧,我说,明天从北京西走,老样子,不用你送。 她说,主人路上小心。黑丝下的高筒靴,一只亭亭直立,一只微曲起来,脚尖点了点地,然后原地转了半圈,走远了。她没回头,这是我们见过的最后一面。 四五年后,她发来一张抱着娃的照片,娃背后,她的脸颊上也多了两块婴儿肥。话依旧多,却充满了普通快乐而琐碎的故事,哪怕我试图把话题引开。 如此未尝不好。当初送走她,最想看到的结局,不是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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